第1o2章(2 / 2)
真的见过国公爷,也只可能是在那里遇到过他老人家。
贺晋远温声道:“既然如此,待会儿见了祖父,娘子问问便是。”
祖父虽说面色冷肃,气势威严,旁人等闲不敢靠近,但她是个胆大的,显然不会被祖父的气势吓到。
说话间,他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今日同往常一样,穿了身黑色的锦袍,双眸依然覆着黑缎,不过逆光而立,那宽肩窄腰的身板愈发挺拔结实,姜忆安不自觉看了他好几眼,
用完早饭,两人便一起去了荣禧堂,彼时国公爷正在院里练拳。
国公爷已过天命之年,却无论刮风下雨,都几十年如一日地习武,从未曾落下过。
他拳法利落而矫健,右手握拳挥出时,力道威猛刚劲,拳势震得树上的叶子都颤动起来。
练完一套拳法,国公爷拿帕子擦了擦汗,眉宇间拧成川字沟壑,脸色依然沉冷不已。
边境有鞑靼部骚扰,长孙眼疾不知能否好转,无论国事还是家事,都让他忧心。
沉沉叹了口气,忽然听到两道沉稳轻快的脚步声走了过来。
“祖父!”姜忆安牵着贺晋远的手,还未走近,清越的声音已传了过来。
走到近前,贺晋远也温声道:“祖父。”
国公爷展眸看了两人一眼,唇角微微勾起,将手里的帕子扔与彭管家收了,拧紧的眉头舒展开来。
“你们来做什么?”他沉声开口,声若洪钟。
姜忆安仔细打量了老爷子几眼,巍峨身形,麦色脸庞,剑眉粗浓,一把浓密美髯飘在胸前,中秋那天晚上刚见面没有看太清楚,现在看去,越发觉得怎么看怎么熟悉。
察觉到她好奇的视线,国公爷虎眸一瞪,迫人的威压便像无形的滔天巨浪般拍了下来。
姜忆安挑了挑眉头,暗暗收回视线,灿然笑道:“祖父,孙媳与夫君成亲那日,您老人家不在府中,孙媳没有向您敬过茶,今天来给您请安,是专程给您敬茶来的。”
国公爷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贺晋远,听到他温声含笑问:“祖父,忆安一早就说要来向您敬茶,孙儿孙媳贸然前来,没有打扰您吧?”
国公爷暗暗冷哼一声。
听他长孙这意思,他媳妇不说来敬茶,他就不知道来探望祖父了?
到了堂内,国公爷在上首坐了,姜忆安规规矩矩敬茶。
双手给国公爷奉上茶盏,她在旁边站着没动,一双乌黑的眼睛骨碌碌转了几下,又在悄悄地打量国公爷。
瞥见她鬼鬼祟祟的视线,国公爷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来,刚喝了一口,便见她忽然轻轻一拍额头,恍然大悟地笑道:“我终于想起来了!祖父,我见过您!您还记得吗?去年在清水镇的野山林里,你掉进了我叔父打猎设的陷阱,是我亲手把您老人家拉上来的,您为了感谢我,还教了我几招拳脚功夫呢!”
国公爷喝茶的动作突地一顿,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你记错了,我可没去过清水镇,更没掉进过什么陷阱。”
姜忆安:“?”
她瞪大眼看了看国公爷,国公爷也看了她一眼,眼神不躲不避,神色极为平静。
姜忆安不禁怀疑地按了按额角——难道真的是自己记性不好,记错了?
她下意识看了眼贺晋远,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略一颔首,示意她到他身旁坐下。
左右当初救的人是不是国公爷也无所谓,姜忆安也没再追究,三两步回到贺晋远身边坐下后,便听他们祖孙两个叙话。
“近些日子眼睛可有好转的迹象?”国公爷沉声开口,双目凝视着贺晋远覆着黑缎的双眸。
贺晋远坐姿笔挺,恭敬回道:“多谢祖父关心。冯太医照常每月一诊,但眼睛还是如之前一样,不能视物。”
默了默,怕国祖父忧心,他又很快道:“不过,最近孙儿又开始练刀了,虽然看不见,招式倒还都记得,觉得比以前还娴熟了些。”
果然,一听这话,国公爷兴致陡然高涨,朗声笑道:“来,与我过两招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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