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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阙雪 第5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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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后她有心比起,之后更是有意无意开始效仿起了当年秦惟熙的一颦一笑。可无论是幼年还是长大成人他们的小圈子,她是无论如何纵然多般努力也融不进去的。

褚、秦、罗、三大从龙之功的世家,可她梁家伴今帝左右,父亲为今帝肝脑涂地,又哪一点比他们所差分毫?

可现在她有些看不透了。

真真假假,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思及此,她忙寻了宫娥带她去宫中可更衣的地方。待往事历历在目,内心风平浪静许久后她将耳边垂悬的那副碧玺耳珰收进了随身的荷包中,才去御花园寻了公主。

姜元馥淡淡地道:“你起来吧。”

梁禧双唇轻颤,再抬眸面上一片煞白:“公主殿下,得知此耳珰为秦家女之物,臣女日日所梦家中次兄。当年蓬莱小顶次兄被贼人残杀于此,难保不是秦家留有后人为之泄愤。秦家于梁家有滔天之恨,可怜臣女次兄英年早逝,家中父母早生华发。而公主殿下您当年不惜自己的金枝玉叶身,求得秦家女生,可她真的能领情吗?”

她将头垂下,将那内有耳铛的荷包再送前了一分:“当年这副碧玺耳珰本应是公主殿下您的不是吗?”

姜元馥闻言霍地起身。

本是闻音起舞的数名宫娥,此刻觉园内气氛异常,公主的随侍紫姝面色也是极其不好,纷纷识趣退了下去。

她再道:“这些年臣女陪公主您前往霞光顶,看公主您临摹先帝生前所留的字帖,臣女每每都痛心入骨。当年所有人都说老定国公薄情寡义,暮年与老靖宁侯生了嫌隙,带累先帝也郁郁……”

梁禧话音未落,秦惟熙倏忽抄起酒杯朝着她扬了过去。

酒水洒了满面,一颗一颗的水珠顺着她的鬓间流淌下来,梁禧猝不及防间瞪大了眼睛去看她,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秦惟熙冷眼看着她,心中只觉可笑。

在秦家全族百余口人性命面前,在七万惨死的秦家军面前,梁禧实在是太过渺小。可她在苗氏面前说过,她从不是什么圣人,有仇报仇有冤伸冤,她也并非不会秋后算账。

然,秦惟熙却轻飘飘一句:“后宫重地,胡言乱语!”而后她扫向被梁禧紧握在掌心的那所谓的耳珰。

她回忆起那日梁朗的加冠礼,那明晃晃垂悬于梁禧耳垂上摇曳的一对耳珰。

当年先皇在位,由扶桑国进到宫廷的一对奇特的碧玺宝石耳环。先皇便当即送予了先皇后。

那一对碧玺耳珰却是有些寓意的,一只为金镶,一只为镶金,却二为一。

当年赵皇后言那只未镶了金由女子及笄之礼时佩戴,那只镶金的由女子成婚时佩戴,寓意女子从少女到女子时完整一生。

奇特在那副宝石耳珰碰撞到一起时,在阳光的折射下竟会形成一道五彩斑斓的光晕。

如此奇特华贵之物,当年受尽名门世家女子艳羡与觊觎,可这物件在一国之后手中,无人敢盼也唯有羡。最后几经辗转,却在秦氏老国公病逝后的月余,送到了秦蘅之女秦惟熙的手中。

一朝帝王恩宠,皇权富贵。却也一朝大厦将倾,一木难扶。

秦家被抄时,这对当年流传在世家世家之女受尽艳羡与觊觎的碧玺耳珰也随之消失。

姜元馥起了身,冷声道:“梁禧,你失心疯了不成?”

梁禧讶然抬头。

难道她理解错了不成?

秦惟熙也相继起了身,在姜元馥身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梁禧:“这荷包颜色……梁姑娘,以你月貌花容如何能配得上这俗物?今日园内女子哪个不是出自簪缨人家,园外的那些男人又哪个不是世家王孙子弟。拿我大夏一国公主身患腿疾一事谈资论调,你是出于何种目的?”她在垂眸看向她手中的荷包:笑道:“荷包素为随身携带之物,你这个节骨眼尚献宝,是临时起意还是故意为之?”

在场的众世家女有聪慧之人,当即便听出了秦惟熙口中的弦外之音。

这是明晃晃的在说梁家姑娘空有皮囊,虚有其表,说白了讲就是绣花枕头。

相比御花园内的“勾心斗角”,真正的修罗场却在东宫。

众文武百官觐见太子完毕,便开始年年如是献歌献舞,美酒佳肴。众臣恭维奉承,各自揣了八百个心眼。

园外那一片清池后,平安隐在一颗大树后,听见御花园内的动静不禁眉头一皱,很快便蹑手蹑脚离去。

他疾步奔于东宫寻到了陶青筠,一脸急切:“褚表哥在哪儿?褚表哥在哪儿?”却无人注意到他一改往日的迟缓,此刻说起话来异常流利。

他今日入宫在皇后娘娘那里见到了褚表哥,褚表哥可是托付了他重大要事的。可现下这些人里,他抬头一扫过去,不禁皱起了眉头。

唯有陶表哥、罗表哥和正看着一笔匣发怔的太子殿下,是他平日相熟的。

陶青筠酒过三旬,被平安牵扯的也当即清醒:“怎么了?找他作甚?什么时候你们这么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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