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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阙雪 第9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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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婶子早年丧夫未曾留下一子,她刚刚过门没几年,那个疼爱她的夫君便撇下她独自一人离去,为此她来投奔了身在重庆府的姑母,可好景不长姑母也因病离她而去。

她目露羡慕哈哈一笑,一抬眼又见身侧的鱼娘子不知为何怔在原地,眼眶泛红。

她奇道:“鱼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秦惟熙回眸望去,卢虞摇了摇头:“风吹的。”

褚夜宁已牵起她的手朝江岸上走去,她忽而脑中想起插在卢虞鬓间的那支银簪,如此有年岁之物,为何会多年戴在身上,定是珍贵之物。

秦惟熙想起了当日在金水河畔康氏口中的卢虞与李牟感情甚笃,她心中一动,倏忽顿足回身朝卢虞一笑:“一茎生两花,两花相依,白首同心。虞娘子这跟并蒂莲花簪真是好看。”

卢虞闻言不由一怔,t少顷她听着身后的滚滚江河声依旧站在原地,眼角却是留下了两行清泪。

翌日午后。

秦惟熙仍旧作闲来无事去寻了昨日与她“一见如故”的何婶子,这一次虽未有褚夜宁与陶清筠的跟随,但木童与子今为防不测,身在暗处远远地随同。

她一手提着昨日现下的鲜花模子早间做了许多糕点,见何婶子已吃过午饭,在院中晒着暖阳手中做着缝补活计。

见到门外有响动抬头一瞧,竟是昨日似花儿一般貌美的罗七娘。何婶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忙迎了上来。

秦惟熙顺势递过了两食盒,何婶子打开一瞧竟是五颜六色不同馅料的花酥。

她目露讶色:“可是七娘你做的?”

秦惟熙点了点头,笑道:“初来此地,昨日与何婶子一见如故很是亲切。”说罢她目露迟疑:“只是七娘与其他阿婶并不相熟,还烦托何婶子送与其他婶婶。”

何婶子闻言目露一缕怒意:“这鱼娘子与我们合不来,现下八成是在家中吃酒呢!不过她那个小女儿很是乖巧。”

秦惟熙不由瞪大了一双杏眸:“这虞娘子还会吃酒吗?昨日听她口音似乎也是北地而来。”

“可不是,不过她说她是被夫家赶出来的,平日里不让我们说。七娘可不要随处说去。”

秦惟熙听罢沉默半晌,目露怜意:“也是怪可怜的,那这样吧。不若七娘亲自去将糕点送去。”

何婶子瞪大了双眼:“你?七娘,她难保不会将你赶出来的。”

秦惟熙笑了笑:“无事,不打紧。”

余晖映向这座村落,袅袅炊烟。

秦惟熙依着何婶子的话直到快走出这座村庄才听见少女的声音隐隐约约从一破败的房舍小院中传来。

院中梳着双鬓的少女眨着一双亮闪闪的大眼在檐下捧着书卷默读,听见响动,抬头看向院外来人,走上前道:“你是谁?”

秦惟熙看着她身上满是缝补痕迹的衣裙还未等开口,卢虞已经目带警惕地从房舍中走了出来。

她依旧冷冰冰地道:“是你?”却双颊泛红,口吐不清。

秦惟熙将提在手中的食盒就此打开放在了那小姑娘的面前:“鱼娘子可吃过饭?”

那被夫君爱怜牵在手中离去的姑娘此刻笑靥如花,一双似秋水明眸何尝不是当年的自己。

卢虞心中无尽的酸楚。

昨日她又梦见了夫君,那个会胜仗归朝时会给她买花戴、买许多馅料的糕点、买许多男人家多数不懂的胭脂水粉。

夫君知晓她喜爱的颜色,知晓她爱吃的花酥是绿豆馅料不是枣泥馅料,知晓她独自在家中带幼女不易还特意雇佣了浆洗的婆子为她分担一二。

但十年前的那个新岁夜一切都变了。

小姑娘看着食盒里各式各样的糕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惊喜道:“娘,这里有你爱吃的绿豆花酥。”

卢虞怔怔地望向那匣子里的花酥,已是醉醺醺地泪流满面。突然一把抱过了还在望着那盒糕点的女儿嚎啕大哭。

“我家那口子怎么说走就走了,留下我母女二人……”

秦惟熙闻言望向这片残破的小院与卢虞女儿身上的破旧衣裙,目光一闪。显然未曾料到身带重银逃出京的卢虞如今会是在这片光景下过活。

她故作试探问道:“虞娘子的夫君……”

卢虞的女儿见母亲哭得心碎,亦红了眼道:“爹爹不在了。”

卢虞醉眼迷离中一把捂向了女儿的嘴巴拉着她朝屋子里走去,唯留下在院中满目冰霜看着她们离去的秦惟熙。

客栈内。

几人听闻卢虞此举,陶清筠笑道:“这虞娘子可精明着呢!不过在我看来那日已让她放松警惕心了。她如此好酒恐怕是日日不见她那夫君,以酒度日罢了。”

“欸,说到这虞娘子吃酒我忽然想起一事来。我们离京前那梁朗一身酒气跟踪我到诚意伯府,我问他想做什么?他也不说只将一空酒壶给了我。可是你那日见他送去的?”

秦惟熙想起那日与梁朗在大理寺狱中说起小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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