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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 第3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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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般湿冷的法阵罢了。”如霰终于晒足日光,神色缓和下来。

他望向林斐然,随手一抬,指间出现一樽玉兔捣药的银盏杯,样式有几分可爱。

“这是方才那人铺就的沉银水,种有雷根,十分难得,本尊将它炼化至一盏——看什么,你以为那退潮的水去了哪儿?有人千里赠宝,不如收下。”

林斐然抬手接过,杯盏看着不大,入手却如榔头般坠沉。

“有人怨憎,继而追杀,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不必为此向谁道歉。”他转眼看向林斐然,翠色眼眸在日光下映出一缕泓光,“这并不代表你做错了什么,相反,这是一种荣耀,一种独属于强者的荣耀。”

“一人杀之,是为砧板鱼肉,十人杀之,是为败逃之兵,百人杀之,便是一方祸首,但千人杀之,就是乱世枭雄,万人杀之,那他便是对错本身。

有时候,杀戮反而是一种赞扬。”

林斐然抬眸对视,如霰直道:“他们杀你,是因为怕你、妒你、恨你,故而,你不必为自己的独特与强大向任何人道歉,同样,我也不会接受。”

这番话甚至算不上安慰,他只是以自己的道解释了“不接受抱歉”的话外之意,那是一种以身殉之,独步天下的毁灭之道,林斐然或许不认同,但此刻对她而言,的确有些另类的宽慰。

日暮黄昏下,她竟感受到一种暌违已久的坐而论道之感。

她望着手中的沉银水,问道:“尊主,你当年是如何寻道破境的?”

夕阳西下,尚留一抹残红勾在天际,如同一片将灭的烬火。

他并未回答,直至夜色升空,他才起身道:“忘了,和你一样,记性不大好。不过,对你而言,寻道的第一步,至少是先诊治灵脉。”

“夜色已至,可以开始除咒了。”他垂眸而视,“除咒之痛,犹如破茧化蝶,漫长而痛苦,你能忍受吗。”

林斐然起身,目光清正,剔透含光:“可以。”

“那便开始。有句话,你最好记在脑子里——不准咬人。”

第29章

当年太徽等人也曾为林斐然寻医问药, 却都一无所获,只能试着弥补调养,可她的灵脉不但没有好转, 反而每况愈下,越发滞涩。

时日渐长, 再提及此事时,众人便都换了口吻, 只让她安心待在三清山, 勿要多想,那时她心中便明了,从此再未提过医治一事。

她那时想, 他们帮她多年, 已尽情谊,她却不能不依不饶。

林斐然当然也曾想过, 若有朝一日灵脉可治,她会如何。

狂喜?释怀?亦或是喜极而泣?

原先不知, 但这一刻真正到来时, 心中竟只有无边的平静。

二人进殿后, 如霰十分自然地将外袍褪下,只剩一件宽简的内袍着身,金饰当啷作响,行走间皙白之色尽显。

他回眸看她,向长榻边微抬下颌:“去榻边坐着准备除咒。”

月窗下有一处长榻,榻边放有一方齐平的小马扎,紫竹编织,软而韧,林斐然一看便知是为自己准备的。

坐到马扎上, 她侧目看去,只见如霰拢了拢内袍,又从柜奁中取了几枚金环缚于臂间、腕上,一头及腰雪发随意用绸缎系拢,搭在右肩,露出侧颈一抹纤长的弧度。

“……”

林斐然有些坐立难安,那种误闯闺阁的犹疑感再度升起,她要不要出去等等?

思量间,如霰已然回身走来,他十分自然地盘坐榻上,声如珠玉,略带凉意:“脱衣。”

心绪戛然而止,林斐然发了个单音:“啊?”

如霰望着这副模样,解释道:“除咒疼痛难忍,汗流浃背,如此能清爽些——不脱也行,随你,只是记得,不……”

林斐然立即接道:“我不会咬人的,不论多痛,我都能忍下。”

如霰看她一眼,旋即闭上双目:“世上痛楚,不是非得忍下的,忍不了,就不忍。”

他扔出一个药囊到她手中:“镇痛的,忍不下时就含在口中。”

言罢,他抬起右手,林斐然自觉将左腕递到他掌下。

“那便开始了。”

他十指修长,肤白赛玉,指腹并压在她腕间灵脉上时,好似玉柄一般温凉细腻,轻轻一压,却如坠千斤。

只一瞬,林斐然便感受到一阵挤压的痛楚,仿佛千斤之力俱都压在脉上一指宽处,几乎是一息之间,后背便沁出一层薄汗。

如霰盘坐长榻,窗外是初升的明月,几缕淡淡的清光浮游而入,又在如霰无声翕合的口中化作片片光刃,莹然切入林斐然的血脉之中。

只这一瞬,疼痛席卷,林斐然不由得闷哼出声,脖间青筋骤然暴起,她下意识扣住如霰的手腕,刚刚用力便立即放开,只紧紧攥拳忍下。

越来越多的清光汇聚室内,甚至比月色更明,它们一片又一片地砌入,比剥皮抽骨更痛,侵入间,灵脉暴动顽抗,它们极尽收缩张合,试图如以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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