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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 第4o1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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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动了动,摸到她的手腕,松松圈住,指尖正好搭在心脉上,身子也沉沉从后方压下,散开的雪发如流水般淌下,汇聚到她肩头,又转而滑落。

“终于醒了。”

他如此开口,还未等到林斐然的回复,他的手便又抬起,淡凉的指尖碰上她的太阳穴,不轻不重地揉着,手法极为娴熟,久睡的沉重顿时散去不少。

“你又睡了三天,虽然说要休养,但睡得太久也会不舒服。”

他的声音和平日里相差不大,既没有被蒙在鼓中的愤怒,也没有许久未见的急切。

林斐然先前没能见到人,只看到一双手、闻到一点味道,再加上尚且昏沉杂乱的思绪,便给她一种朦胧感,就好像她还在梦中,如霰到来一事并不真实具体。

但这久违的音色撞入耳中时,立即打破了这份若有似无的幻感。

心中那些忐忑纠缠的思绪不翼而飞,她此时什么也没想,什么都来不及想,只立即伸手抓住他的手腕,转身看去,撞入那双熟悉的翠眸中。

“如霰!”

在想清楚怎么道歉之前,她已经率先叫出他的名字。

如霰看着她,却又不仅仅是在看她,他的目光于几息之间在她周身转了一遍。

从她扬起的手、半跪的双腿,看到飞扬的发丝、轻热的呼吸,最后才又落到那双眼上。

明亮、含锋、炙热。

这的确是活着的林斐然。

她见他久久不语,原本欣喜的神色渐渐敛回,另一只手悄然摩挲起来,视线微动,整个人都透出几分心虚和局促,但又在思考什么。

“假死之事,没来得及告诉你……抱歉。”

她讪讪收回手,放到自己腿上,又很快挺直脊背,坚毅地坐在对面,双唇一抿,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你罚我吧!能让你好受些,怎么都可以,只要你不挥袖离开!”

如霰原本只是静静看她,翠色眼瞳一动不动,如同流淌的深潭一般,颇有些深不可测,但在听到这句话后,他眉梢微扬,便有一点灯火映入其中,火光跃动,霎时间将这潭水推开,泛出一点蜜色。

“怎么,很怕我走?”

林斐然看他一眼,没有说话,但从她正在摩挲的手看来,她不是不说,而是还没想到要怎么说,急到不停舔唇。

这种时候又嘴笨了。

如霰扬唇,没说罚还是不罚,只是靠着床栏,屈起的腿缓缓移近,搭在她身侧,晃悠一般地磨着,随后双手抱臂在胸,轻声道。

“先叫两声名字,好久没听了。”

林斐然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如霰!”

一连叫了数声,变着声调地喊,就像她平日里练剑,一招一招地试,试出最为顺手的动作一般,她一边开口,一边仔细观察他的神情。

等到他眉眼微舒的时候,便定下这个语调,分毫不差地喊着他的名字。

就像先前摸索学习如何同他亲吻一样,聪明的人,做什么都手到擒来。

如霰不否认,他确实很受用。

他最喜欢的就是林斐然这种开口微压,但尾调略扬的声线,听起来饱含期待,就好像她同自己说话时,也带着同样的心情。

如果有人这么连着叫他的名字,他只会觉得聒噪,但在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说不出的平静与庆幸。

他刚到的那一日,林斐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他抱着她在小亭中坐了一夜,永夜中用来计时的法器转了六圈,意味着到了第二日辰时,但她没有醒来。

那位时常待在她身侧的圣者说:“她需要灵力供灵脉修复,所以会久睡,但间隔会渐渐缩短,上一次是三个月,这一次大概只要三天。”

如霰也不知自己有没有听见,他带着林斐然回房,坐在床榻边看了三日,仿佛有一把剑悬在心上,悬了三日,只等最后一刻落下。

后来时间渐进,他再等不住,便起身将她揽入怀中,他想,或许就这样和她一起睡下去。

但他没能睡着。

他还在等最后的时刻。

等到檐下的灯火在风中孱孱,将灭未灭,悬在心口的剑即将落下时,他听到林斐然轻呼出声,垂下的指尖微动,靠在他胸前的头也晃了一下。

檐下灯火晃动片刻,又渐渐烧得笔直,越发旺盛,那是一种失而复得的闪烁。

某种程度上,林斐然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但那只在某些时刻。

此时,她一边叫着他,观察着他的神情,试探着上前,以一种净澈而明亮的目光直勾勾看来,直到两人相距不过三指时,才堪堪停下,动作十分规矩,语调十分轻缓,然后真诚问道。

“如霰,你生我的气吗?”

“……”

他要怎么说才好呢?他永远都不会生林斐然的气。

他想,只要她活着就好。

他挑眉,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凉意:“长者自然要有长者的胸怀,若是因为这个和你置气,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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